英伦生存纪实之二十九——生活习惯篇(二)
在英国,所有超市里的食品价签上不仅标出商品价格,而且一般都会写明此商品的单位重量单价,比如多少钱一公斤或一磅。这个对于穷人是比较有用的,因为这样在琳琅满目的若干品牌同类商品面前,消费者可以很容易地知道哪个比较便宜,而不用自己费劲扒拉地站那儿算半天了。
食品卫生极其严格,我们养成了吃水果从不削皮,超市买回来的蔬菜也冲一下就直接吃的习惯。水管子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饮水机。
化工产品非常丰富,而且功能优良。他们往墙壁上贴广告之类的纸张都是用一种类似橡皮泥的蓝色可变形软体物质,有一定黏性,但不过分。可以轻轻地取下,正如轻轻地粘上,粘贴和撕下之间,不带走一片墙皮,也不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用于陶瓷制品背后的厂家名称标签用胶更是先进,水浸之后一揭就掉,不象在北京买的那些漂亮的塑料勺子后面贴的标签一样用到扔都洗不干净。
这里的加油站全部为自助式加油方式。车开过来,车主自己拿油枪加油,然后去商店里面的柜台刷卡付钱。不过,不好意思,我们没车,所以这些都是躲在旁边偷窥别人的时候看到的。
出国以前我绝不会想到叫快递竟然是最吓人的一件事!他们由于业务关系接听应答电话都用最快的语速,还用缩略语,弄得我每句话都得听3遍以上。而且对方老那么死心眼儿,都知道我听不懂了还不把话说慢点儿!不得已我就尽量避免自己叫快递而请同事帮忙。可是架不住人家都忙的时候还是得硬着头皮使劲听。
记得以前做清洁工,最让我受不了的一件事就是每天早上听一帮老头儿老太互相装嫩。除了我,在图书馆7点开始工作的全是50岁以上女士。从7点半到8点半总会有另一些战斗在学校各条战线的运输工人、餐馆营业员、保安人员等等——大都是年过半百的男士——在这里穿梭。他们互相之间打招呼的方式是这样的:“Good morning, girls!”“Hi, boys!”试联想如果一个头发白白(不是花白是完全白,当然我不知道是他们从小就长成这样还是后来变白的)的老头儿冲着一个同样白白的老太太说“嗨,美女!”你什么感觉?我呕吐不止。
更可笑的是我们图书馆清洁工队伍里唯一的一个老头儿每次见到我都说“Morning MADAM!”我简直不想活了。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老吗?管我叫夫人,管老太太叫女孩??我只能理解为他不会说英语。
清洁用品,从布到桶的颜色都有严格区分:红色是厕所用的,绿色是厨房用的,蓝色是其它用途。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是全英国的统一规定还是这个学校的规定。其实等全部打扫完还不是都扔在一个桶里泡着用同样的洗衣粉去洗再搭在同样的架子上晾干?但是你用起来就是必须得分清楚。我刚来那阵儿打扫学生宿舍区的时候开始是不知道,后来是老忘,就曾无数次用厕所的红抹布擦了厨房的水槽,或者用浴室的蓝抹布擦厕所的马桶等等。等习惯了这一切以后,严格遵循着这个色系规则,我还是发现每天用来擦垃圾桶和饮水机的是同一块抹布(都是属于其它用途类的蓝色)。所以我只能奉劝老公不要喝图书馆一楼饮水机的水。:p (请喝过的人看到这里千万不要恨我……)
防火安全意识特强。我猜主要原因是由于这是一个铺满地毯的国度,所有商用民用楼房住宅全算上,除了厕所和工具房以外,任何一个有房顶的建筑里面一律是地毯覆盖。可想而知一旦失火而不能及时扑救,这损失恐怕无法估量。因此所有上述建筑中均是三步一道防火门,且永远紧闭,需要很大力道才能通过。而各个建筑中的火警探测器也不是一般的灵敏,炒个烟大点儿的菜马上大叫。写字楼里一年两次、学校里一周一次的火警演习和宿舍楼里动不动就响的火灾报警器已经数次吓得我从椅子上跳起来。被吓次数太多了,反而心平气和不当回事。我想起《机器猫》里的地震训练器——练得野比连10级地震都能安睡无恙——不知道这火警会不会最终也给我闹成那种结果。
英国的道路都是左行,于是车辆都是右驾驶。这个习惯弄得我好几次尴尬不堪——蹭人家老板的车还老是跟着人家一块儿奔驾驶座就去了,然后我和老板就全愣那儿了。
另外还发现了一些很小的细节:
用于商务印刷的颜色,国内喜欢学美国,普遍认为深蓝是属于商务的颜色。公司招牌、员工服装、宣传活动,只要是色系可统一化的地方基本都在遵循这个原则。而在英国,这个统一色系变成了绿色——不管深绿浅绿,反正都是绿的。而事实上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商务印刷品的颜色,因为绿色复印不出来。
英国人大小事都尽量自己完成,没辙了才找人来做,原因是人工费用通常贵出想像。
英国人冷漠到了一定程度。他们表面上对你礼貌得要命,而当我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在办公室里来回穿梭搬运7个每个重20公斤的箱子时,一堆男的坐在离我半米处聊天聊得忘乎所以就没有人看见我的汗水从脸上滴在了地毯上。我只能一边劳动一边悲哀地想念原来中国公司里热情的男孩子同事们。
他们其实还是很幽默的,只是有的时候那种幽默搀杂在语言环境里,不容易领会罢了。一次我跟人打电话确认电子邮件地址,她说她姓Bergman,一般这种情况都得拼写一下以防写错。
我:“B or D, for what?”(B还是D,是哪个?)
她:“thirsty”(口渴)。
我愕然。
她笑,说或者是“bottle”(水瓶)。
这样我才明白原来她说的是“bottle”的头母“B”。
联想起每次请假啊什么的,管这事儿的人总是一副冷冷的脸孔说不行,我惊诧不已的时候又马上回复正常的笑容说我逗你玩儿呢。更想起每次跟老板请示点儿什么,不被他涮一下简直就不正常。买告的。。。
下公车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专门感谢一下司机的服务。我觉得这个习惯好,特鼓励人。我很想回北京以后试试,又怕人觉得我有神经病。
还有一条其实不能算生活习惯,只能叫目中无人——英国的电器插头和插线板绝无中国式的两芯三芯横竖斜的那么多分别,而全部是整齐统一的“品”字形,无论那电器本身是A1绘图仪还是一个小电子表。我和老公都遇见过N次带了电脑没带转换插头的尴尬(外国式的无论何种插头,只要不是英式,不经过转换头是绝对不可能插进英国的电源插座的。)。不过现在终于没这问题了,因为从中国带来的两台笔记本电脑都已经卖二手了,然后鸟枪换炮在本地买了新的。但是随之引出的新问题就是以后带回国用的话又要买英转中的转换插头,否则还有可能出现类似的问题。不过好在中国的插线板一般比较友好,为“万用型”,哪国插头都能来者不拒。由此,英国人的固执和唯我独尊可见一斑。
此外,还有一个不能算是英国人的习惯,我把它总结为在英国的非中国人对其他人没话找话的一种习惯——每周一或周二老逮谁问谁你周末过得怎么样。我被办公室里的西班牙人每周盘问,弄得我一到礼拜一就特想躲着他。一般周一问不着他就周二问,周二还问不着这周他就不会再问了。所以过了周二就象过了一劫。其实周末一般也很少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在家里上上网看看电视,被他这样一问,我还老得搜肠刮肚找出点好听的事来跟他说,简直令我想起上学时恐怖的老师(那时候为了练口语嘛,老师一般都会问这种既无聊又隐私的问题)。英国人一般没人问的——不过我也被我那个曾在美国居住过一年多的英国老板问过一次,当时的场景是我在为大家烧开水泡茶,他站在那儿等着他的茶,所以我认为他绝对属于没事儿找话型。而我本人,除了别人休长假回来后礼节性地问一句假期过得好吗以外决不会去主动找这种没趣。